明七和裴临从地窖出来时,已然天黑。

    裴临的小厮权二担心裴临的身体,便让明七明日再去看那幅画,今日先在裴府住下。

    权二扶着裴临回了屋子,裴临让权二去取药,自己独自在案旁坐下。

    窗外的狂风吹打着窗上悬挂的风铃,在这空荡而又诡秘的裴府发出异样的叮叮当当的异样声响。

    裴临拿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。

    便见内室便走出一身着红衣的异域男子,勾着唇道:“陪你演了这么一出大戏,你可得怎么谢我?”

    那红衣男子有些玩世不恭,侧身靠在木柱上,嘴角含笑地瞧着冷脸的裴临有些冷言冷语又道:“可惜演了这么出戏,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想起你。你算是白白费了这个劲儿了。我看今夜就让我吞了她罢,也免得你瞧见她心烦。”

    “呵,”裴临冷笑了一声,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放下道:“杀了她,怎么报我这五百年之苦。”

    红衣男子轻叹一口气:“我瞧你就是陷得太深了,像我这般来去自如有什么不好的。何苦为了一个负心的女人,受这般凄苦。”

    “涿鹭。这出戏才刚刚开场。”裴临又冷眼笑道。

    站在裴临面前的这个红衣男子,便是魔域涿鹭,他本是一只赤色血鹭,因误食天界灵药,而化妖。五百年前人间四煞消失之后,魔域涿鹭便成了三界之内最强的大妖,但只有魔域涿鹭自己知道,他不过是某人的挡箭牌而已。

    涿鹭在裴临的桌案上坐下,嘿嘿笑着道:“那被封印在玉中的女鬼,这几日瞧见你还算是乖觉,看来是被我打服了,这才会听从你的号令。”

    “能让她在玉中多活些日子,也不过是看重了她曾经与裴斯的那些往事。至于裴斯,负心之人,死有何辜。”裴临捏紧了茶盏,咬牙道。

    明七醒来时已然是正午,明七揉着自己的脑袋也不清楚自己怎会贪睡到了午时才起身。

    明七推开房门,外头安静异常。走到院中,看见的也只是几个低着头洒扫的杂役。

    “明七姑娘。”

    是权二的声音。

    权二看见明七醒了,便走过来道:“姑娘在屋中安眠,我等都是外男不便入内,所以我一直在外头等着,姑娘总算是醒了。”

    “裴府没有侍女?”明七蹙眉问道。

    权二淡淡一笑道:“自打夫人去世之后,裴府就遣散了侍女,只留了些杂役和伺候公子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都是当年裴将军的命令?”明七又问道。

    权二微微点头。

    明七一开始以为是妖附在了裴将军身上,可如今看来其实只是个女鬼。

    权二带着明七去见裴临,权二只送明七到裴临的房门口。

    “明七姑娘,我等没有公子命令不得入内。姑娘自己进去吧。”权二低着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