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直腹诽左护法怎么这么慢,却也不敢站起身休息。

    与陆延这样的妖王周旋,本就是死局里抢一口气的危险行为,她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。

    听到身后有人拍击木柱时,她心里咯噔一下,其实慌的不行。

    但凭着上一世练就的超强演技,仍是硬压住情绪,将早就演练了无数遍的戏,认认真真的演绎了出来。

    方才趁着捶腿作态的空档,悄悄深呼吸好几次,总算将要冒出来的冷汗逼了回去。

    呼吸平稳下来后,小碎步跑到陆延跟前时,状态就好的多了,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入戏。

    站到左护法跟前,她低着头悄悄上挑视线,也只能看到他肚腹,想来他身高肯定是比她高出很多了。

    那股属于妖王的威慑力压的她有些呼吸困难,惴惴的攥紧双拳,她数着数迟疑了15秒后,才小声开口道:

    “左护法大人,教主令奴婢此时在殿内等您。”

    她声如蚊讷,却仍一字不漏的传入陆延耳中。

    本就犹疑不定的他,听到这微弱声音,却如洪钟震鸣于耳畔,惊的心跳如擂鼓。

    教主惊人知道我会在此时归来?

    与人类仙门勾结之事全是暗中进行,他自始至终没有露面,事无巨细的安排一切,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,怎么……难道仍是被教主知道了?

    一时间,陆延脸色由红转白,又由白转青,手指攥紧双拳,不自禁的微颤。

    过往种种在脑海里掠过,他又恨又惧,心神纷乱不免失了方寸。

    他哪里想得到,此时此刻他所经历的一切,跟教主殷玄听毫不相干,完全是面前这个‘弱小无助’的丫鬟在搞鬼。

    他甚至丝毫都没往阿冉身上想,更不可能堪破是她知道了原本将发生的一切,然后布了个局给他跳——

    毕竟四个人类丫鬟被窝在断刃山上数年,只埋头伺候教主,理应没有一丝见识和胆量才对。

    几息后,他目光直望着大殿深处的宝座,心里极度渴望,却又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看也没看一眼身前的小丫鬟,只沉声又问了一句:

    “教主还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教主说……最后机会。”殷冉仍低着头,说这句话时刻意将语气拿捏的犹豫又怯懦。

    做出一副害怕惹怒左护法的懦弱模样。

    她心里其实也在打鼓,但理性告诉她,只要左护法无法百分百确定教主已昏迷,就绝不敢对教主的丫鬟喊打喊杀。

    她……应该还是死不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