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弋回到棠唐临时的家,有些好奇,就问他了不了解情况。

    棠唐也就比他早来半个月,只知道有一次隔壁家的男主人回来,闹得家里很不愉快。

    更奇怪的是,许悦这个小姑娘冷静得可怕,家里被那男人翻得七零八碎,她只是冷冷看着,仿佛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是了,一个好赌的父亲,大多会有一个冷漠的女儿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这样,怎么活下去。

    棠唐也是从村里其他人那儿打听到的,说是许悦的母亲受不了这种生活,跑去城里了,而她的父亲,好像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儿。

    除了回家里找钱,几乎没有管过她,就连上学,她也是靠着奶奶微薄的退休金,和自己努力挣钱。

    她摘莲子,做莲子糕,就是打算拿去镇上卖,为读高中做准备,虽然临城一中收了她这个状元,学费全免,还有高额奖学金,但对许悦来说,仍然不够。

    她才十五岁,可奶奶已经上了年纪,身体还不好,总有毛病。

    许悦只能再努力一些。

    唯一值得骄傲的是,她生于淤泥,却不知道继承了谁的基因,从小智商就高,远不同于她那个赌徒父亲,和她那个跑去城里、给富贵人家当保姆的母亲。

    甚至长的都不像,或许是这样,她不被人喜欢吧。

    许悦抿了抿唇,她的情绪表现得很淡,但心底的难过却很真实。

    少女低着头,手里的动作没停,继续将蒸好的莲子碾碎,调上白糖和成馅,包在提前做好的冰皮里。

    然后用泉水冰着,能放一夜。

    第二天,天蒙蒙亮的时候,许悦已经被生物钟叫醒。

    她起床洗漱后,浇了种在院子里的蔬菜,也喂了鸡,备好奶奶的早餐后,才有条不紊地往镇上赶。

    江弋是被烟火气唤醒的,柴火的味道很好闻,让他想起了奶奶还在世的时候,用柴火蒸的荷叶饭。

    这个味道,清甜又软糯。

    他从楼上起来,睡眼惺忪,含着薄薄一层水光,揉了揉自己睡翘的黑色短发后,江弋把帽子反戴,一边刷牙,一边踢了棠唐一脚。

    见他没醒,少年长腿一迈,走到他耳边,把闹铃音量调到最大。

    棠唐猛地就弹了起来,他捏着被子无能狂怒,一想到这是自己的要求,哪怕江弋的叫起床服务差了一些,他也没脾气。

    “等着,咱去隔壁蹭饭。”棠唐一踢拖鞋,就去洗漱。

    他爹要改造他,还不给钱,为了吃口热乎的饭,他容易吗?

    他已经八百年没有六点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