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能想到，不到一天，我竟见了三次蝙蝠侠呢？”
哈皮在做完一切后，满意地看着稻草人鼓起的肚皮，好整以暇地撤离了这个区域和世界外的屏障。
不出所料的，他看到一个轻盈的身影从走廊上扑了过来。
两只尖锐的猫耳，一身漆黑的长袍，哈皮没有从外面感受到骚乱，恍神地盯着来者，沉思了半天，突然一拍手，指向他说：“非法闯入！”
“我是不是应该按下这个紧急联络按钮。”哈皮指了指床头高处的那个病患人员通话装备，笑吟吟地看着在白日闯进阿卡姆的黑夜骑士，故意挑高了一边眉毛，拉长了腔调慢条斯理地问。
蝙蝠侠逐步走向他，无论是隆起的肌肉，还是健壮的身形，都在彰显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。
阿卡姆有许多人不肯直面他，也不敢直面他，但这其中绝不包括哈皮。
即便是知道自己的举动不明智，预想到蝙蝠侠来时有些心虚，哈皮也被他这种架出来的威胁姿态激怒了。
那是一种贯彻了哈皮身心的愤怒，夹杂着对无辜惨死之人的同情、肆意作恶之人的憎恨，以及政府无能的不满，一股萦结了多日的抑郁缠绕在他心间，这让他几乎要再次丧失理智了。
哈皮忍耐着眨了几次双眼，又挂上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：“你来找克莱恩博士？”
“真可惜，我们的博士先生出了些状况，但并不致命，恐怕还要孜孜不倦地执着他的犯罪事业了。”哈皮挑衅地看着蝙蝠侠，朝稻草人的方向努了努嘴。
蝙蝠侠沉默地止步在哈皮，头盔上的白色眼罩微眯起来，随即又缓缓放空，似乎意味着它的主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，但哈皮知道，那双饱含探究意义的蓝色眼睛，一定是在死死地盯着自己。
“我来，是为了你。”
哈皮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：“为了我，哥谭市最伟大的侦探该不会是，怀疑我、和稻草人现在的惨状有关吧？”
“凡事要讲究证据，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哈皮感觉畅快极了，他甚至有些得意起来，“正义的伙伴该不会拿不出任何证据，就来指责一位不幸和稻草人成为邻居的无辜人士吧？”
哈皮含着笑意看向古井无波的蝙蝠侠，或许没有人比眼前的侦探更会掩饰自己的想法了，哈皮没能从他的情绪之中得到任何有用信息。
这让哈皮的愉悦体验大打折扣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他想彻底激怒蝙蝠侠。
“像稻草人这种罪无可恕的杀人犯，不应该尝尝濒临死亡时的无助吗？”哈皮没有再执着于蝙蝠侠，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，自言自语地问道。
“或许像他这种人，并不会因为无助而悔恨。”
“我来不是为了他，是为了另一个在痛苦中自责的灵魂。”
哈皮闻言倏地抬起头，厌恶地瞥了蝙蝠侠一眼，这句话有着太浓重的、自以为是的救赎意味。
“你觉得你可以打动我？我为什么要自责，我什么都没做错。”
哈皮大声地质问着眼前的男人，即便他清楚地知道蝙蝠侠一直在坚持正确的道路，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怨恨蝙蝠侠，恨他做的不够多、做得不够好、没办法尽善尽美。
恨他过于坚持虚假的正义，以至于抓到的罪犯无数次地从律法中逃脱，以至于更多的无辜市民受到伤害。
以至于，绕过法律的正义，竟显得像是一种犯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