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父和简母的大脑一片空白。两人愣愣地盯着戚少庭半晌。

    空气突然安静,连对门炒菜的油烟机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突然,简母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。

    她红着眼眶,恨不得生啖其肉:“你还敢出现?你把我女儿害惨了,竟然还敢出现?”

    昨天晚上晏歌云才跟他们说,简初景的亲生父亲找过来,被她打发走了。万万没想到,这家伙还敢跑到他们面前来。

    简母四下看看,抄起茶几上的花瓶。要不是简父眼疾手快,拦住了她,恐怕那花瓶就要砸到戚少庭头上了。

    简父说:“别着急,别生气,你把花瓶先放下。”

    “你拦着我干什么?”简母擦着眼泪,话音哽咽:“你不心疼女儿,我心疼!”

    只要一想到是这个男人,害得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当了妈妈,耽误了学业。再看他的模样,显然家境优越,生活美满,简母就觉得极其不公平。

    简父怎么可能不生气。说实话,他第一反应,也是想把戚少庭揍一顿。可照简母刚刚的怒火,他要是不拦着,说不准会闹出人命来。

    “戚先生,是吗?”简父压下心里的情绪,冷声道:“担不起您一声伯父,今天我就当没见过你。你要是还敢再来,别怪我们起诉当年的事。”

    简父没有受过多少文化教育。他能说出“起诉”来,还得多亏这阵子晏歌云没少在他们面前说,可惜当年没留下证据,否则他肯定要告之于法庭。

    “对,起诉!”简母恶狠狠地瞪着戚少庭:“你再不走的话,我就……我就报警!”

    戚少庭一时竟然不知道,是应该先感慨这一家子一个脾气,遇到什么事都说报警。还是该头疼,仅剩的门路都被堵死。

    “带着你的东西给我们滚!”

    简母把花瓶重新放回茶几上,伸手就要去关门,丝毫不顾及戚少庭还站在门槛中间。

    厚厚的防盗门眼看着就要拍到自己身上,戚少庭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砰”的一声,连道光都没有从防盗门里透出来。

    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,昏黄的灯光映在戚少庭脸上,半边阴影,半边暗黄,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。

    跟着戚少庭过来的助理心里叫苦不迭。这算个什么事儿啊?亲眼看见老板出丑,还差点被打,他应该不会被老板穿小鞋吧?

    门里,简父拍拍简母的肩膀,轻声安抚她:“好了好了,不哭了,一一都还没哭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……就是为她哭的。”简母粗暴地扯过纸巾,用力擦擦脸,断断续续地哭道:“要不是……我们没、用,让一一吃了苦头,她到现在……就不用、那么懂事。”

    简母当年最后悔的,就是她听女儿说去酒店当服务生,没有强烈反对。她想着,女儿出来锻炼锻炼也好。

    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呢?

    简父给简母倒了杯水:“我给一一打个电话,跟她说那男人过来的事。你啊,就先别哭了,回头一一心里也难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