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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太后钟氏决意要扼制大盛帝国再度激进的耀武扬威。

    当年,先帝野心勃勃,霸道追求无远弗届的皇权。登基之后就耀武扬威,亲率士气雄壮的铁骑南征北战,强势吞噬邻国,捷报从天下四方频传至朝堂。朝堂之上,是年岁十三的太子殿下季隐之,即当朝皇帝,奉皇命监国。彼时,身为皇后的钟氏奉皇命辅政太子监国。

    先帝在位十九年,纵横沙场十六年,勇猛的征服异族,冒险激进的开疆拓土,使大盛国的疆域版图辽阔空前,威震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臣服为藩属国,终成大盛帝国。

    伴随着先帝耀武扬威的开疆拓土,高坐明堂的钟氏与季隐之,则是日复一日竭尽全力的善后,为新的领土、新的子民、新的财富、新的权势、新的仇恨……提供和平有效的兼融安抚措施。在先帝功业无量的荣耀之下,是季隐之日理万机的呕心沥血,硬扛着安天下的责任,拼命使混乱失衡的大盛帝国步入正道,以致季隐之积劳成疾。

    季隐之在五年前登基之初,成为开国以来第八位皇帝,就决定停止开疆拓土,以文治天下,稳定大盛帝国的局势。出乎钟太后的意料,这位仁贤的皇帝很信赖季玄默,受他的影响颇深,亲政之后,就同意他出兵灭了薛国,又同意他的主张,大兴土木,再度耀武扬威。

    钟太后欣慰于两个儿子同心同向,关系坚固和睦。但是,季玄默自幼跟随先帝四面征战,尽管他不似先帝的野心勃勃,表面上不争强好胜,却难免有霸道功业的宏图。可想而知,他示于世人的安然神态,皆是由无数的血战、屠杀、白骨、凶残、猛厉、毁灭,经年累月的塑造而成,像是立地成佛;他的不争不抢,皆源于他强大的底气,只要他想,他就能得到。

    钟太后担心季玄默的宏图将大量消耗国力,致使帝国的国运跌宕,她寄希望于帝国在和平安乐的统治下欣欣向荣。她的保守,与一些元老大臣的保守不谋而合,毕竟这些大臣是她十二年辅政期间的股肱重臣,在密谈之下,他们达成共识:一起扼制大盛帝国再度激进的耀武扬威。

    在没有与太子殿下季辽达成共识之后,钟太后果断的面见了当朝皇帝的三个庶出皇子。与太子殿下敢于明确赞同季玄默的主张不同,四皇子颇有仁贤之心,不鼓励劳民伤财的举措,提出养精蓄锐的观点,且四皇子身体强壮。

    皇宫正殿之中,烛火明亮耀眼,季玄默在协助皇帝批阅奏折。皇帝季隐之年岁才二十八,在皇帝位才五年,殚精竭力的治理帝国,神劳形瘁。

    钟太后气势威严的入殿,道:“皇帝与王上规划的宏图虽好,需量力而行,万不可激进消耗国力。”

    显然,钟太后在让皇帝亲政后的三年,准备施加压力干预朝政。她的干预,是要责无旁贷的守护住先帝的功业,以免失控,发生暴-政。

    皇帝季隐之闭目半躺在龙榻上,隐隐一叹。

    王上季玄默看了一眼不想与母后争辩的皇兄,面对有备而来的母后,语声平和的道:“母后,请相信您的两个儿子。”

    “哀家相信你们,但哀家也相信以当朝的国力,不足以支撑快速筑建恢弘浩大的工程。”钟太后尽量平和的道:“耀武扬威的大兴土木,过于急功近利,致民不聊生。”

    “母后,您误会了,并无耀武扬威之意,这有悖于初衷。”季玄默耐心的道:“初衷是要赢得天下的敬意,敬意比强悍武力对天下国民更有制约。儿臣更为坚信,天下人需要祈愿灵地、通行便利,此亦是帝国要承担的、应尽的义务。”

    钟太后道:“天下人所需要的是安定。”

    季玄默道:“真正的安定,是生活在笃定信奉、通行便利的天下。”

    钟太后严肃的揭示道:“你们这是好大喜功之念。”

    季玄默安然的道:“母后当真如此评价?”

    钟太后郁闷的深吸了口气,亮出了筹码,道:“要施展丰功伟业绝非易事,皇帝病重,不堪重负,尽管太子殿下表态自己堪负重任,他体弱多病,哀家担忧他不能完成使命。”

    季玄默心中一沉,问:“母后何意?”

    钟太后道:“另立太子。”

    皇帝季隐之瞠目。

    季玄默立刻道:“太子不可另立。”

    钟太后叹息道:“哀家也舍不得另立,怎奈辽儿体弱多病。”